2010年9月26日星期日

中美關係“走向質變”

作者:《環球財經》副社長 彭曉光
  前言:
  如何定位中美關係,在中美兩國學術界都存在各種不同的觀點,本文僅是一家之言,謹供廣大讀者批評指正。
  之所以判斷中美關係“走向質變”,是基於一,未來的10~15年,全球只有中國存在經濟總規模超過美國的可能(雖然屆時中國仍將是發展中國家且綜合國力弱於美國)而且,中國還是獨立的政治軍事大國;二,鎖定“霸權頭號挑戰者”是人類社會有史以來,所有霸權國家的本能,美國也不例外,而且鎖定的物件,幾乎只能是追趕自己的中國。
  這個鎖定,標誌著中美關係“走向質變”,這對中美兩國而言,都是陌生而措手不及的。陌生,是因為近現代史上,中國從未被英語民族霸 權鎖定為“頭號挑戰者”,即使在中美兩國兵戎相見的1950年代,美國依然堅決地鎖定蘇聯為其“頭號挑戰者”;措手不及,對美國而言,是美國(僅僅在幾年 前)還非常自信地認為,中國經濟再有潛力,總規模超過自己也是遙遠的兩代人以後的事(還未必超得過),同時中國在價值觀和發展模式上將很快“皈依”美國, 顯然,美國對未來10~15年可能發生的進程是嚴重缺乏心理準備的;對中國而言,幾年前中國也依然認為,未來幾十年世界格 局還是一超多強的局面,僅僅10~15年就可能在經濟總規模上超過美國,自己在面臨複雜的發展任務,軍事硬實力準備遠遠不夠的情況下,很快就被美國鎖定為 “霸權頭號挑戰者”,中國對此也嚴重缺乏心理準備。(要知道,即使是全盛時期的蘇聯,經濟總量也只有美國的三分之二。1980年,蘇聯經濟實力達到美國的 2/3以上,由於人口略多一些,人均數字為美國的60%弱。)
  相當一部分中國人,不願意承認中美關係走向質變,這是可以理解的:他們中的大部分人是真摯的愛國者,他們不願意看到,近現代史上英語民族世界霸權(主動或被動)的挑戰者,法、德、蘇、日失敗的命運降臨在自己的祖國。
  但是,我們必須拋棄虛幻的一廂情願,冷靜理性地面對這個多少有些殘酷的國際關係現實:美國捍衛自己絕對霸權,“決不當世界第二”的信念是極為堅定頑固的,除非中國放棄自己神聖的和平發展權利(這意味著停止或大大放慢發展速度,降低發展品質),否則,美國對中國的鎖定,就幾乎是不可避免的。
  歷史經驗表明,一個國家被英語民族鎖定為“霸權頭號挑戰者”,如果自己意識不到或意識模糊,那就必將對這個國家造成巨大的災難。
  中美關係走向質變,意味著美國主動挑起的中美博弈,將可能會大大升級——美國在意識形態傳媒、貨幣金融經濟及地緣政治軍事領域對中國的一系列動作,包括日本、韓國及某些東南亞國家在海上的一系列動作,都需要放在這個背景下去把握和應對。
  但是,中美關係的質變並不意味著世界末日,認為這場質變和博弈必將導致中美全面衝突和戰爭的觀點,是機械宿命論。
  歷史地看,英語民族捍衛世界霸權中針對其他世界大國的戰略,總體而言是謹慎和保守的,這完全是因為迫不得已,因為任何重大的戰略失誤,都可能導致英語 民族同被其鎖定的“頭號挑戰者”兩敗俱傷,其他力量中心“漁翁得利”獲得世界霸權的局面。過高估計英語民族的力量,同過低估計一樣都是危險的。
  極端現實主義的美國戰略大師基辛格最近公開警告,美中兩國必須防止雙邊關係重蹈上世紀英德關係的覆轍,對這個警告,人們完全可以合理地詢問:誰將扮演上世紀美國“漁翁得利”的角色,取代今天美國的世界霸權呢?(認為英國心甘情願將霸權讓給美國的觀點,是對“霸權”概念毫無常識的天方夜譚)。
  按是否成功捍衛國家民族利益這個標準,俾斯麥、史達林、毛澤東三 位歷史巨人是與英語民族霸權博弈的成功者,而拿破崙、威廉二世、希特勒、裕仁、戈巴契夫則是失敗者。新中國之所以成為同英語民族霸權博弈迄今為止唯一沒 有失敗的世界大國,是因為毛主席和新中國第一代領導集體,堅持了革命理想主義與現實主義相結合的成功戰略(抗美援朝,邀請尼克森訪華),而後來的幾代中國 領導核心和領導集體,繼承和發展了這套成功的博弈戰略,與此相反,德國、蘇聯後來的失敗,恰恰是俾斯麥、史達林的繼任者背棄了他們的成功戰略。
  60年前,英勇的中國人民志願軍“雄赳赳、氣昂昂、跨國鴨綠江”,抗美援朝,保家衛國,我們這些今天依然享受“和平紅利”的一代人,有責任和義務向前輩和先烈們,致以崇高的敬禮。
  我們堅信,中華民族有足夠的精神、智慧和物質力量,正視走向質變的中美關係,迎接這場壓力巨大,考驗空前的美國挑起的中美全球博弈,並最終能夠在更均衡穩定的基礎上,重建對兩國和世界具有決定性意義的中美關係。
  
  三步曲:英語民族與法德蘇日的博弈
  一 鎖定“霸權頭號挑戰者”
  除了對拿破崙法國和二戰後蘇聯的鎖定幾乎毫無懸念外,英語民族其他幾次鎖定都是經過了長時間的猶豫與反復,因為錯誤的鎖定對其霸權而言,意味著致命的危險。
  一戰前英國對德國的鎖定:一戰前,英國擁有世界霸權,但美國的經濟規模已超過英國,法國、沙俄同英國在世界範圍內激烈爭奪殖民地,威廉二世德國在工業、海軍和 殖民地爭奪方面也表現的咄咄逼人。最終,英國鎖定了德國,但有一個事件可以證明英國選擇的猶豫反復和艱難:僅僅在一戰爆發前十年,英國還支持日本打敗了 (十年後一戰中自己的盟友)沙俄,而德國在戰爭中則支持沙俄,德皇差點利用日俄戰爭,通過“畢由克條約”把沙俄拉進自己人的陣營。
  二戰前英國對德國的鎖定:這次英國面臨的是更為艱難的選擇,美國、蘇聯兩個“幕後”大國實力強大,英日同盟早已解體,張伯倫長期對德國綏靖完全是因為迫不得已;在歐洲同德國迎頭相撞,兩敗俱傷,不僅可能使蘇聯紅軍“席捲歐洲”,還可能導致自己的海外殖民地落入美、日手中,最終,英國再次鎖定了德國,並在戰爭中賠上了自己的世界霸權。
  冷戰後美國對“頭號挑戰者”的鎖定:蘇東劇變後,社會主義中國雖然是美國急於“和平演變”的頭號目標,但消化擁有龐大核武庫的俄羅斯, 迎接日本激烈的經濟競爭,阻止統一後的德國在歐洲坐大,使得美國根本無力將目標專注於中國,布希——切尼在2000年大選中猛烈攻擊克林頓給了中國太多的 發展機會,但他們上臺不久,就爆發了911事件,他們設想通過戰爭控制中東、中亞,加強同中國及其他大國的博弈籌碼,但結果卻是把美國引入了泥潭。
  二 組建全球包圍同盟
  鎖定“霸權頭號挑戰者”後,英語民族立刻就啟動組建全球包圍同盟的程式,不惜出讓重大利益,拉攏過去和未來(可能的)自己的主要對手,這包括聯合德(普)俄組建反法同盟,聯合法俄、法蘇組建反德同盟,二戰後聯合德日組建反蘇同盟等。
  顯然,不組建包圍同盟,自己同“頭號挑戰者”迎頭相撞,就不僅必然給其他力量中心以取代自己霸權的機會,甚至自己還有被“頭號挑戰者”打敗的危險,多次成功組建包圍同盟,證明了英語民族是國際政治舞臺上高明的組織者。
  
  三 推動“同盟者”首先走向對抗戰場
  僅僅組建包圍同盟是遠遠不夠的——因為同盟條約可以在一夜之間作廢,英語民族充分利用自己天然的地緣優勢,把“隔岸觀火”的特權保留在自己手中,創造 各種條件(包括利用“頭號挑戰者”的錯誤),首先把自己的“同盟者”推向對抗的戰場:打敗拿破崙大軍的主力是沙俄,一戰消耗德國陸軍主力的是法國、沙俄, 二戰打垮德國陸軍主力的是蘇聯紅軍,冷戰如果轉化為熱戰,歐洲日本肯定先于美國成為戰場……
  英語民族非常清楚,如果自己先於“同盟者”走向同“頭號挑戰者”對抗的戰場,那麼自己不僅存在被打敗的危險,“隔岸觀火”的“同盟者”同樣有取代自己霸權的可能。
  
  四 法德蘇日:完全可以避免的戰略自殺錯誤
  工業革命200多年來,確實只有英語民族(英國和美國)建立了全球性霸權,但這不是因為什麼“英語民族霸權天命論”,而是因為法德蘇日都先後犯下了完全可以避免的戰略自殺錯誤。
  拿破崙在打敗奧地利和普魯士後,如果不入侵沙俄,那麼英法博弈的結果還是難以預料的;俾斯麥通過與沙俄的“再保險條約”為德國的安全奠定了穩固的基 石,如果威廉二世和希特勒不背棄成功的“俾斯麥傳統”,那麼兩次世界大戰,即使英美聯合力量也未必能動搖德國在歐洲的地位;列寧史達林建立的社會主義體 制,使蘇聯成功打敗德國納粹,成功地在同美國霸權博弈中上升到超級大國的地位,戈巴契夫的背叛,卻使得蘇聯不戰而敗;同法德蘇不同,日本先後兩次對美國 的軍事和經濟挑戰,都沒有單獨成功的可能。
  從歷史中可以發現,在英語民族與其挑戰者博弈的200多年中,莫斯科扮演了決定命運的“力量支點”作用,這對直面美國挑起的中美全球博弈的中國而言,不無啟示作用。
  
  四個誤區:不願承認中美關係發生質變
  對美國捍衛絕對霸權信念的堅定性頑固性和極端敏感性,中國是缺乏體驗的,這就導致了若干認識誤區。
  誤區一:即使中國經濟規模超過美國,綜合國力同美國也有很大差距,美國不會因此鎖定中國。
  霸權捍衛者的正常思路是這樣的:因為要分散力量面對眾多的大國,所以某個綜合國力弱於自己,但卻在經濟或軍事領域迅速趕超自己的國家,就具備成為了“頭號挑戰者”的要件,如果放任這個國家綜合國力超過自己,那就不再是挑戰的問題,而是霸權轉移的問題。
  美國經濟規模超過英國的1890年代,美國的綜合國力也落後於英國,倫敦城地位高於紐約,皇家海軍遠強于美國海軍,美國陸軍則完全不值一提,美國的科學遠遠落後於英國和歐洲,經濟也呈現出粗放化、山寨化、盜版化特徵,如果再加上加拿大、澳大利亞、印度等,美國的幅員也遠小於英國……但是,最終取代英國霸權的還是美國。我們沒有理由懷疑,美國會千方百計阻止其他國家拷貝自己的成功經驗。
  
  誤區二:中國堅持和平發展,不與美國為敵,永不稱霸,所以美國不會因此鎖定中國
  中國目前的政策,確實讓美國鎖定中國更為猶豫並難以凝聚國內共識,但影響美國決定的根本點,還是基本的國力對比變動趨勢。
  而且,在國際關係中,“A國不把B國作為主要對手,不等於B國也不把A國作為主要對手”。兩次世界大戰,德國都把歐洲大陸的法國、沙俄(蘇聯)作為主要對手,威廉二世和希特勒甚至曾多次幻想同英國結盟,但這不影響英國把德國作為“頭號挑戰者”加以打擊,因為英國認為,打敗巴黎和莫斯科的德國將必然取代自己的霸權地位,而這是英國絕不容許的。
  因為沒有清醒認識到被英國鎖定,所以背棄“俾斯麥德俄(蘇)諒解傳統”的德國,犯下了難以挽回的致命戰略錯誤。
  同樣,戈巴契夫、葉利欽,也不把美國當做對手,但這絲毫沒有影響美國以金融戰、北約東擴等一系列手段,幾乎把俄羅斯逼近死角。
  
  誤區三:中美有緊密的政治經濟合作關係,又共同面對眾多全球性挑戰,所以美國不會因此鎖定中國。
  霸權國家當然對具體的合作利益和解決國際問題高度關注,但捍衛霸權的本能,決定了其更關注其他大國同自己的相互力量對比。
  中美關係的複雜性就在於,雖然美國是雙邊關係設定議題的主動一方,但和平發展的中國卻是改變雙方力量對比的主動一方,對此我們中國人是缺乏敏感的,但美國人卻並不缺乏敏感。
  一戰前英國鎖定德國時,英德(普)有上百年多次共同反對法國而結成的歷史傳統友誼,盎格魯——撒克遜人同德意志人是完全的日爾曼同宗,英國的漢諾威王 室來自德國,德皇威廉二世的母親是英國維多利亞女王的女兒,英德兩國還互為對方最重要的出口市場之一……所以,當德軍入侵比利時,英國向德國宣戰時,德國 上下對此感到無比震驚,痛駡英國是“向親兄弟背後捅刀子的忘恩負義的小人”(由此也可以看出,德國在國際政治舞臺的表現是多麼的幼稚)。
  今天中美兩國關係的緊密紐帶,恐怕還不能說超過了當年的德英兩國。
  
  誤區四:價值觀和發展模式上“皈依”美國,可以阻止美國對中國的鎖定。
  如此膚淺的觀點,除了極少數自由派之外,中國大多數人都不屑一顧了,蘇聯解體的教訓就在眼前。
  還有少數人販賣西方的所謂“民主國 家間不相互打仗”的理論,我們以英美關係為例,兩國算得上同文同種,有相似的政治制度(自由主義者眼中,兩國是漸進式自由民主的典範),共同的法系,可美 國獨立戰爭後很快就爆發了第二次英美戰爭,美國南北戰爭時,英國完全同情支持南方(沙俄倒是完全支持北方,並向美國派出了自己的支援艦隊)。一戰前的英日 同盟對美國在亞太地區的擴張構成了阻礙,美國軍方也多次制定修改對英作戰計畫……
  假如不是德國在歐洲心臟地區的迅速崛起,很難想像後來英國會如此“寬容”地對待美國的發展。當然,歷史是沒有假設的。
  二戰後,西方世界內部沒有發生激烈的衝突戰爭,核武器和反蘇是重要原因,但美國確立了在西方世界的絕對霸權則是更重要的原因,由此西方幾乎所有大國都成了美國盟友——當然,按美國另一位戰略大師布熱津斯基的邏輯,那無非是“僕從”、“附庸”的代名詞而已。
  
  九個緊迫課題:直面升級的中美博弈
  中美關係走向質變後,美國挑起的中美博弈必將大大升級,這是不以任何人的善良意願為轉移的。雖然美國把美中關係比作英德關係,但除非取得顛覆性軍事技 術突破,美國總體上還是指望像對付蘇聯、日本那樣靠意識形態戰爭和貨幣戰爭擊敗中國,同時美國不會放棄推動其他力量中心走向與中國對抗衝突的第一線,由於 美國不可能對中國發動全面經濟戰,升級中的中美博弈很可能發生在兩國經濟合作更加深入的情況下,從而給博弈帶來極大的複雜性。
  
  地緣政治軍事
  一 中美博弈下的世界其他力量中心
  俄羅斯:極而言之,即使美國向俄羅斯做出巨大利益讓步,將俄羅斯納入反華包圍同盟中,美國也根本沒有辦法,讓俄羅斯先於美國走向同中國的正面對抗。一個幅員世界最大,資源豐富,軍事實力僅次於美國的俄羅斯,在中美博弈中“隔岸觀火”,這本身就是對美國的極大制衡。
  歐元區:歐元區在低碳新能源領域與美國合作遏制中國的可能性最大,與美國合作針對人民幣進行匯率戰的可能性也很大,但有限度,因為歐元也是美元的攻擊 目標;如果美國與中國走向激烈的對抗,那麼不管歐元區(德法等大國)如何表態,如何採取象徵性動作,地緣優勢地位決定了歐元區有資本在中美博弈中“隔岸觀 火”,這也對美國構成了極大的制約。
  印度:一方面,美國西方希望印度的發展能強於中國,否則印度作為所謂“世界最大的民主國家”,將給美國西方的意識形態說教帶來很大的難堪(國內某些自 由派學者不顧基本事實,硬要論證印度的發展強於中國,這使他們成了公眾眼中的笑柄);另一方面,讓印度經濟騰飛成為第二個中國,美國西方的世界秩序其實將 更難以承受。
  美國英國的某些勢力,象需要空氣一樣,需要印度走向對抗中國的前線:兩個最大的發展中國家的直接對抗,甚至局部戰爭,對他們而言絕對是一箭雙雕的最佳戰略。
  同中國競爭是一回事,同中國全面對抗則完全是另一回事(印度的損失要遠大於中國),印度以其特有的誇大其辭攻擊中國,很大程度上是為了從美國西方索要政治、經濟及軍事裝備的支持。
  日本:日本在海洋權益方面依然會對中國採取較為強硬的態度,但是,在中美對抗中,主動或被動支援美軍是一回事,在美國居於幕後“隔岸觀火”的情況下,走上同核大國、自己最主要的經濟夥伴——中國全面對抗的第一線,對日本而言則完全是另一回事,這對日本而言意味著戰略自殺。
  當然,中日兩國的經濟合作還將更為擴大和深入,但鳩山內閣的命運讓中日兩國都清醒地認識到:只要日本依然在政治軍事上被美國牢牢控制,排斥美國的東亞(經濟)共同體和亞元區的建立,就基本沒有可能。
  
  二 日益多發的周邊地緣衝突與經濟合作資本流動的關係
  在金融危機和 美國國內經濟復蘇艱難的背景下,支持、挑動日本、韓國及東南亞部分國家同中國的海洋衝突,遲滯東亞經濟合作的深度廣度,阻止人民幣區域化國際化,甚至製造 東亞局部激烈的對抗衝突事件,引導亞洲資本大量回流美國,對美國而言是低成本、高收益的戰略選擇,美國“重返亞洲”,美軍提出的“空海一體”作戰理論,都 是這個戰略的組成部分。這對中國而言,則是需要深入研究的重大緊迫課題。
  
  三 美軍可能的顛覆性技術突破
  美軍在太空、反導、動能定向能、機器人、生物基因、地球物理、網路資訊領域的顛覆性技術突破,將打破美國同中國、俄羅斯之間的戰略平衡,使美國獲得強行改變國際和平格局的有力籌碼。對此,中國需要高度警惕並力爭在最尖端的軍事技術領域迎頭追趕。
  
  意識形態傳媒
  四 中華民族與中國青年近衛軍:信仰的力量
  需要清醒地看到,統治美國的盎格魯撒克遜——猶太資本神聖同盟,有著強烈的稱霸世界的宗教天命(當然,他們同盟內部也存在著毫無調和餘地的“終極信仰衝突”),這就需要中華民族和青年一代,在同美國的博弈中,同樣展現強大的“信仰的力量”。
  延續了幾千年的文明傳統,加上中國革命和新中國成立後的革命英雄主義情結,深深刻在了我們民族(包括青年一代)的靈魂深處,即使偶爾被商業社會的慣例所遮掩,在重大命運關頭,這個強大的“信仰的力量”依然會自動展現出來,對此我們有著充分的信心。
  某些自由派文人認為,因為沒有西方(基督教)宗教傳統,所以中華文明現在處於“信仰缺失”狀態,這充分暴露了他們對信仰和宗教的無知(控制美國傳媒的猶太民族顯然更不會同意自由派文人們的這個觀點)。
  在猶太教、基督教、伊斯蘭教三大一神教存在“終極信仰衝突”的當今世界,中華民族包容的“天下主義”精神信仰,對推動世界持久和平與共同繁榮,具有特殊重要的意義。
  
  五 “習慣性批判”輿情背景下的意識形態傳媒戰場
  通過意識形態傳媒戰爭,象擊敗蘇聯一樣擊敗中國,對美國而言是代價最小、收益最大的博弈方式,這決定了未來中美博弈,意識形態傳媒戰場的突出重要地位。
  與此同時,全球化、網路化時代,世界各國的輿情都呈現出了“習慣性批判”的特點,這使得全球的意識形態傳媒戰場對各國而言都更加複雜而難以駕馭。中國的網路輿情“習慣性批判”,主要集中在兩點,一是痛恨腐敗,二是基於強烈的愛國主義,對被少數所謂專家歪曲的“韜光養晦”嚴重不滿。對此,我們認為:
  首先,從事意識形態傳媒工作的人員,自己要對中國的社會制度和發展模式有基本的信心,這個信心,不是建立在空中樓閣,而是建立在充分的基本事實資料之上的。
  1949年新中國成立時,經濟規模與印度接近,是蘇聯的14%,是美國的3%,中國模式60年後的今天,中國經濟規模是印度的4倍,俄羅斯的4倍,美國的35%,並可能在10~15年內超過美國,這些基本的事實應該足以讓意識形態傳媒工作者有比較充分的自信。
  其次,對廣大群眾和網友們痛恨的腐敗現象,要比較及時地予以處理和回饋,中紀委將網路作為重要的反腐管道,是非常重要及時的。
  第三,對中國面臨的某些“戰略困境”和“韜光養晦,有所作為”政策,要坦率地告知公眾而不是遮遮掩掩,要堅定地相信公眾和網友們的水準,堅定地相信和依靠群眾中的大多數。這對防止美國借突發事件離間中國政府和公眾的關係意義重大。
  中國在經濟和地緣上的若干“戰略困境”,主要是面對美國形成的(同周邊國家的海權爭議,美國也是公開或暗中插手),這種困境很大程度上是由冷酷的國際 力量對比而不是我們的政策決定的,英語民族和美國又是國際博弈的頂級高手,中美博弈必將是一場“持久戰”,指望短時間內徹底改變某些被動和困境是不現實 的,我們堅決反對投降主義,但也不得不防止冒險主義。相對於經濟規模超過歐洲大國和日本的“平靜”,中國經濟規模接近美國的進程將會是特別“不平靜”的, 政府和公眾為此都需要有充分的心理準備。
  “戰略困境”不是中國特有的,俄羅斯對加入北約的中東歐小國的公開挑釁,也沒有太好的應對之策,德國法國建立統一歐洲的宏圖,也時常在幾個中東歐小國 的阻撓之下難以推進(更別說德國依然在政治軍事上被美國牢牢控制),日本不僅在美國的貨幣金融戰打擊下“失去了二十年”,至今依然被美國牢牢控制,而且在 同俄羅斯、韓國的領土爭端中束手無策,曾經的世界霸主英國,現在“淪落”到了美國跟班的地步,以至於在記者招待會上有人提問“布雷爾是不是美國的哈巴 狗”,布雷爾只能以英國式的自嘲對布希說“喬治,千萬別回答是”。就是超級大國美國,迄今為止,面對遠弱於自己的朝鮮、伊朗和委內瑞拉的公開挑戰,也只能一再尋求國際間妥協的方式加以應對。各國都存在自己的“戰略困境”,這是當今國際關係格局複雜而真實的寫照。
  中美博弈的“持久戰”性質,要求對公眾坦率說明“韜光養晦,有所作為”政策的本質。“是鋒芒畢露好,還是夾著尾巴做人好?當然是夾著尾巴做人好”,類 似這樣的解讀不僅只能引起公眾的極大不滿,是對“韜光養晦,有所作為”政策的歪曲和抹黑,而且還缺乏邏輯常識,因為“不卑不亢,堂堂正正”這個真正正確的 選項被遺漏了。
  第四,以“借力打力”戰術,應對原教旨自由主義者對中國社會制度及公眾愛國主義的持續攻擊。
  在“習慣性批判”輿情背景下,正面宣傳處理不當就有可能招致反感和副作用,所以,對原教旨自由主義者挖空心思攻擊中國制度和愛國主義者的言論,可以采 用一個簡單的“借力打力”戰術:把類似的事件和邏輯反用於美國、印度等所謂“民主大國”身上,原教旨自由主義者的反應肯定是不惜歪曲事實,對中國和美印等 採取雙重標準,這樣,他們就等於是公開撕下所謂“自由民主”的假面具,公開暴露出洋奴媚外、毫無邏輯的本質。
  原教旨自由主義者,作為“反面教員”,在持續催生公眾愛國主義情感,破壞美國對中國“和平演變”與“顏色革命”方面,發揮了奇妙而特殊重要的作用,這應該是中國沒有重蹈蘇聯覆轍的重要原因之一。
  貨幣金融
  六 美國可能的全新金融戰武器
  依靠戰勝日本經濟挑戰的貨幣金融戰模式,戰勝中國,對美國而言,同樣是代價很小,收益很大的博弈選擇。
  但是,中國模式的“國家控制資本”特點,使得美國無法照搬對日貨幣金融戰戰略戰術,這次金融危機,被巴菲特稱為“金融大規模殺傷性武器”的金融衍生工具(CDO,CDS等),在重創美國西方金融體系的同時,都未能撼動中國金融體系的穩定。
  富於創新精神的美國,一定會針對中國模式的特點,設計全新的金融戰武器,而對這個領域的深入研究跟蹤,也就成為擺在中國面前的一道緊迫課題。
  
  自主創新、產業升級與資源環境
  七 中國自主創新、產業升級之路的重大意義與巨大困難
  轉變發展方式,自主創新與產業升級,是中國模式解決資源環境困境,實現長期可持續發展的必經之路,但是,我們中國人要充分認識到,同建成中低端“世界 工廠”相比,建成高端的“中國製造”、“中國創造”難度要大得多,而且,美國西方對此的“切膚之痛”也要敏感得多(美國,歐洲在同中國的戰略對話中,都把 “自主創新”列為單獨的議題),未來10~15年,圍繞著中國的自主創新產業升級,中國同美國西方的激烈博弈也將大大升級。
  
  中國內政
  八 中國模式、人民民主與共同富裕
  中國一方面要堅持迄今為止被證明是比較成功的中國模式發展道路,另一方面也要以創新的精神對中國模式進行重大改進和升級,這其中,核心是堅持和完善社會主義人民民主制度,防止美國“資本控制國家”模式以所謂“西方自由民主”的形式破壞中國的穩定發展。
  加大勞動收入的比重,建立社會保障體系,實現共同富裕,是讓人民生活的有尊嚴,讓內需有效啟動,讓中國的發展更具可持續性的關鍵,也是成功應對中美博弈的關鍵。
  
  美國內政
  九 美國模式與美國的階級與族群問題
  被中國自由主義者捧上了天的美式“自由民主制度”,本質上不過是“資本控制國家”模式而已,黃光裕被判刑後,在美國一個大型網路論壇上出現了這些有趣的議論(大意):
  “什麼,如果這樣的人被判刑,那美國的一多半資本家和政客都該坐牢。”
  “可惜這位中國首富生錯了地方,要是他在美國,肯定會被捧為金融天才。”
  “還可能被任命為政府主管,獲得自由勳章。”
  “這至少說明中國的法律敢對首富判刑,在美國,官員和法官不過是富豪的門童。”
  “美國的富豪和官員們,看到這個消息,一定會唱起愛國歌曲《我自豪我是一個美國人》”
  ……
  這種激烈情緒的背後,不僅僅折射出美國社會普通大眾與大資本尖銳的階級矛盾,也折射出更加錯綜複雜的社會族群矛盾(傳統白人社會、猶太裔、非洲裔、墨西哥裔等等)。
  美國的階級與族群問題的演進,對美國模式、美國國內政治以及美國對華關係的影響,是一個緊迫又容易被忽視的重大課題。
  
  質變、博弈後的中美關係重建
  中美關係再平衡的重建,將主要基於以下因素,一是中國成功頂住了美國在意識形態傳媒及貨幣金融領域的進攻,沒有重蹈蘇聯日本的覆轍;二是由於俄羅斯、 歐元區因為地緣優勢可以“隔岸觀火”,美國升級中美博弈受到極大制約,根本不敢同中國走向全面軍事經濟對抗之路;三是由於中國堅持和平發展,不重蹈法國德 國的歷史覆轍,導致美國無力推動中國周邊大國直接與中國進行全面對抗。
  隨著中美兩國綜合國力的日益接近,中美關係將可能迎來一個拐點,即美國認識到繼續升級博弈將極大損害而不是加強美國的世界地位,這時中美關係有可能在更加均衡穩定的基礎上得以重建,對這樣的前景,我們目前抱謹慎樂觀的期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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